产业资本投完就进供应链名单？CVC投资人：“这不现实”

中国历史上的每一次监管和改革都会对某些行业带来底层逻辑的颠覆。今天，我们正站在中国经济和资本市场的重要转折点上。社会公平、可持续发展以及交互科技的自主可控等所带来的机遇正在敞开。习近平主席“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讲话给投资行业新的指引，高端制造国产替代的投资机会正在展现，来自于消费升级的新消费和新商业正在崛起，其中的专精特新的小巨人将是投资行业的真正的风口，同时也有万物数字化和能源清洁化，碳中和和ESG概念的投资挖掘机会。

在2022年的起点上，融资中国2022（第11届）资本年会暨颁奖盛典，聚焦创投力量将对新形势下的行业生态进行一次全面的观点挖掘和问题探讨！

近半年以来，大公司成立私募股权机构蔚然成风，CVC能够助力企业发展战略以及企业边界的外延性拓展即战略补充。未来中国企业家如何运用好CVC，结合自身的发展阶段和长远布局？大企业在版图扩张的过程中，如何确定好CVC和母公司主体业务需求的关系？CVC服务创新链的经验？战略性和财务性CVC如何有机结合？如何解决自有资金和市场化募资以及退出的问题？

针对这些问题，大会以“投资力量，精确出击”为题，进入了“CVC专场”专场讨论环节。

尚颀资本执行事务合伙人冯戟、保利资本副总经理李文轩、海尔资本管理合伙人刘璐、联想创投集团合伙人王光熙、中电基金总经理汪满祥参与了论坛讨论，讯飞创投副总经理徐剑为论坛主持。

以下为“融资中国2022（第11届）资本年会”中，“投资力量，精确出击”论坛环节中的精彩演讲实录，由融资中国整理。

徐剑：感谢融中的邀请，也感谢各位嘉宾的到来，能和众位CVC大佬嘉宾坐在一起探讨中国CVC的现状，非常荣幸。

有统计数据，过去五年在全球范围内，CVC无论是交易规模、交易笔数、活跃度都在稳步上升。聚焦中国，大家都感受到中国的CVC正在快速崛起，从整个局面来看，中国CVC已经成为中国VC/PE大局中增长非常快又非常重要的板块。今天，我们与很多主流的CVC嘉宾代表一起来聊一聊中国的CVC。

正式开聊之前做一个介绍，我是来自讯飞创投的徐剑，我们一直秉承资本+产业的投资逻辑，在科技赛道当中深耕细作。

下面先请大家认识一下我们的嘉宾以及他们的机构，希望每位嘉宾介绍比我刚刚所说的长一点丰富一些。

按座次，先有请冯总，冯总是尚颀（qi）资本的执行事务合伙人委派代表，IC成员和基金总负责人。

冯戟：各位嘉宾大家好！我是冯戟来自于尚颀资本，我们主要专注汽车产业的新四化发展方向，围绕新能源、新技术、新材料、汽车电子、半导体相关的赛道进行投资，主要偏硬科技、高端制造。目前我们在管的资金规模是188亿，重点投资围绕产业相关的中后期阶段为主，也会兼顾和产业协同发展的中早期项目。

徐剑：我补充一下，冯总有超过二十年风险投资和并购的经验，除了投资人身份外，还是一位专业的律师。

下面，有请保利资本李总，李总是保利资本的副总经理，具备多年的产业背景和投资经验。

李文轩：大家好，我是保利资本李文轩，我们基金在管规模约人民币500亿元，投资方向包含建材、家电、轻工和企业消费， 投资阶段也是从早期到后期轮次全面覆盖。

徐剑：保利资本在关注地产主业的同时，在科技赛道有非常多令人称赞的布局。

下一位嘉宾是来自海尔资本的管理合伙人刘璐总。刘总具备理工与管理双重背景，一流机构工作履历也是非常的丰富。

刘璐：大家下午好！海尔资本和前面几家兄弟的产业基金类似，我们立足于背后集团几个大的产业场景，我们主要投的赛道是科技+医疗，科技过去几年投的比较多的有半导体、人工智能、物联网和智能制造。医疗主要是医疗器械，我们在管的基金规模200多亿，基本上这几年也到了收获期了，谢谢。

徐剑：正如大家所感受到的，海尔家电进入了千家万户，海尔资本的布局也深入各个赛道和领域。

接下来有请王总，王总是联想集团副总裁，他主导了联想集团众多新兴业务的分拆，在科技领域项目中也撒下了很多的种子。有请。

王光熙：大家好，我是联想创投的王光熙，我们是联想集团旗下的科技产业CVC，我们从2011年开始从事早期科技投资，2016年正式通过外部投资和集团创新业务分拆和孵化，以市场化的运作方式，为集团探索IT的未来。

目前在管规模在200亿左右，有200家被投企业，主要覆盖赛道有软件大数据、AI、云计算、芯片、半导体、核心部件、机器人等。为集团打造一个面向未来的科技生态，这是我们主要的定位，希望未来有更多交流合作的机会。

徐剑：谢谢王总，我们一直说联想创投是中国CVC的一面旗帜。

最后一位重要嘉宾，汪满祥。汪总是中电基金的总经理，代表中国信息产业的国家队，有请。

汪满祥：大家下午好，中电基金是电科集团下属市场化基金管理的平台，电科集团三大特征：第一个是军民融合。第二，科技创新，是央企科技集团。第三，信息革命产业基础，拥有最完整的电子信息产业链布局。

中电基金成立三年，目前认缴规模三百多亿，实缴规模一百多亿，主要围绕电科所在行业发展布局和投资。近年来，国家越来越重视科技创新，越来越重视硬科技，这和我们产业方向、集团发展使命以及中电基金成立的背景使命是高度契合的，谢谢。

CVC的站位

徐剑：谢谢，听完介绍大家跟我有同样的感受，中国目前最主流、最具代表性的CVC都在今天圆桌会议的论坛上了。

言归正传，先讨论几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我们作为CVC定位是什么样的？我们是独立的板块？如何定位CVC和母公司的关系？我们投的项目、看的项目和集团起到冲突时，是如何考虑和决策的？

汪满祥：中电基金是电科按照基金运作方式去做的产业投资。实际上在集团内部还会有自有资金的投资。但基金是独立的业务板块。我们做投资的前提，就是促进产业的发展。在这个过程当中也在努力处理好与产业发展关系的互动使命。

我们看重的交集是战略布局需要、财务回报的兼顾，这是齐头并进的关系，我们也感受到，一个好的产业项目一定能带来丰厚的回报。

徐剑：有请王总也发表您的意见。

王光熙：作为联想集团瞭望塔，我们探索未来5-10年的前沿科技，并积极进行布局，来补充集团的创新生态。我们通过市场化的运作方式，在优良财务回报的基础上，为集团贡献战略价值。

徐剑：谢谢王总，刘总说说海尔的思路。

刘璐：我们从开始的定位就是做集团产业生态的延展。从投资方向上看，基本上没有碰到和产业冲突的项目。我们不可能再投小家电或者大家电，反而投很多芯片、人工智能这样的企业。目前，有90%已投的项目或多或少与产业建立了业务协同，谢谢。

李文轩：先区分两个逻辑，金控和资本。金控的意思是用战略协同维度去考察投资项目，目标是获取协同度、战略度，投资是长期的，不是追求短期或者中期的财务回报，简单来说就是“不退出”，我们把这个定义在金控维度。

资本就是基金，基金的维度我们常提“既要、又要、还要”，但第一个诉求就是满足投资人的财务回报。在满足这个要求后，我们再谈“又要、还要”的问题。产业资本又要与集团产生业务协同，还要控制风险。既要保证财务回报，又要与集团产生协同，还要控制风险。

我们要发挥自己的特长，保利集团的业务都是偏传统的业务，比如说地产、物业等，我们会关注已有的场景当中是否有延展的产业链机会、数字化机会、传统行业朝着新兴产业转型的机会，在这个模式当中满足“既要、又要、还要”。

冯戟：我们有两个标签。第一个标签是市场化，我们尚颀资本从2013年发行第一只基金开始都是市场化基金，这意味着我们有70%-80%的资金是市场资金，投资回报是第一位的，不能因战略协同上牺牲投资收益。

第二个标签是产业。一开始尚颀资本也在考虑如何把产业特征发挥更好，我们有来自汽车产业和上汽集团业内的专家库。希望围绕新的业态变化中产生的新技术、新业态进行投资。并能够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行业发展变化，专家给我们提供专业的指导和赋能，通过定期的与专家保持互动，让他们在行业发展方面给我们更多的指导。

两个标签相辅相成，如果说倚重，收益肯定是第一位的。

关于如何面对集团的主业发展和主投标的有竞争？汽车行业还是充分包容、充分开放的场景，大家在赛道拼的是成本优势和性价比，不管是外资、内资和中外合资，只要你有竞争力市场就是开放的，作为资本我肯定是欢迎的。

CVC募资，难不难？

徐剑：谢谢。聊下来感觉大家每个机构都有比较明显的特征，我们的资本还是相对独立的板块。在维持财务收益的基础上和母公司互相支撑，为母公司做前瞻化的布局。

下一个问题想聊一聊募资，财务投资机构在这两年募资很困难。CVC的募资有什么特点和不同？请大家也说一说我们自有资金是什么情况，募资是什么情况，面对当前募资“冬天”，有什么难度？募资对象又怎么筛选？

冯戟：主持人说的好，募资哪都是“冬天”。尚颀资本也面临很多的募资压力，最终吸引投资人的一定是你的业绩，这可能是唯一的王道吧。尚颀资本募资来源分几类：一类是产业资本，占比20%左右；一类是合作伙伴及我们早期投资的公司上市后成哺我们成为基金的投资人；一类是金融机构；一类是地方政府。

徐剑：谢谢，李总您的资金来源呢？

李文轩：保利资本募资LP的构成与尚颀比较类似。第一是集团的出资，大约20%左右。剩余部分主要由地方政府和上市公司构成。基本上募资的节奏是比较快速的，每期基金募集期限控制在两个月以内。整体募资还是围绕行业做投资，所以我们募资上是没有太多压力的，时间也比较短，这是我们现在的情况。

刘璐：2018年3月份《资管新规》出台为分水岭。《资管新规》出台之后有产业背景和信用评级较高的公司是挺容易的。我们当年自有资金出20%，银行出80%。好日子从2018年之后就戛然而止，后面经历过短暂的调整。我们的LP一类是险资，第二类是地方政府引导基金，第三类是市场化的钱，没有任何诉求的钱，这一块比例越来越高。最近几年，有些基金完全是集团零出资，我们完全市场化。

徐剑：谢谢，王总您聊一聊联想现在的状态是全自有还是非常市场化？

王光熙：2011年-2015年，我们以自有资金的方式进行投资，联想集团给了强有力的支持。我2016年，我们搭建了独立的基金架构，开始引入外部LP，主要以政府引导基金为主。过去5年，我们与

武汉、天津、深圳、北京等地政府及国家中小基金都有基金层面的合作。

我们与政府的合作比较顺利，联想创投主要投早期科技，每期基金存续期8-10年，政府引导基金相对更喜欢科技方向，且在合作中都比较有长期战略耐心。同时，我们也会与政府形成产业互补。

徐剑：谢谢，请汪总来谈一谈中电基金的情况。

汪满祥：前面有嘉宾提到《资管新规》，当时我们正赶上这个情况，所以在2018年的时候做了一个调整。与大家不太一样的是，我们得到了体系内近20家成员单位的出资，也同时建立起了很好的产业互动纽带。

另外，金融投资机构的钱占了一部分，我们还拿到了险资的钱，这和同行比还是比较幸运的。第三部分是地方引导基金和国有企业，CVC拿这一类的钱也是有天然优势的。

还有一部分是我们拿了一些以财务回报为绝对标准的资金，既有地方投资平台，也包括一部分产业生态上下游公司。这几类资金共同推动了我们基金决策体系更加市场化。但是，我们也有一些压力。尽管大家说国有体系的钱是市场的主流，但市场越来越希望看到基金管理人能够帮大家赚到钱，展现业绩的回报。目前我们一方面已经有了回报，为LP提供了很好的流动性，另一方面也希望未来募更多的市场化机构的钱，不仅展现了管理人的自信，也有助于管理人去主导做更多的长期性布局。。

投后赋能，是CVC的必选项？

徐剑：再请教下一个问题， VC、PE除了钱还能带来什么？我们作为CVC，投后如何为企业赋能？我们带来什么订单？请大家举举例子说一说。

冯戟：我先来抛砖引玉分享一下。汽车供应链投资后，做投后对接其实很难。

汽车行业是工业级的产品应用，对质量把控要求非常高，汽车供应链上下游产品都不能有任何差错，对生产体系的稳定性、可靠性要求非常高。我们不会给供应链企业做任何承诺，但我们有一个基本的商业逻辑，在这一点上，任何新的供应商导入、新的业务赋能协同，拼的是性价比。

除了产业协同之外，我们投资本身还是尊重企业自身发展规律，做伯乐。帮助企业在管理、运营提升以及某些业务进程推进方面尽自己的一份力，简单说这些。

徐剑：李总，请您说一说在保利主营板块有可能直接给被投企业带来比较明确的订单吗？

李文轩：我们明确地提供赋能。一方面是订单、一方面是场景、另外一方面是协同，这几个方面展开讲一讲。

场景什么意思？2017年，我们投资商汤，并帮助商汤将人脸识别技术在地产行业落地。当时这种应用还是探索性的，但现在每个楼盘入口都有人脸识别了，这个业务我们早在2017年就开始做了。

去年，我们与两家市场化基金共同投资一家建筑抹灰机器人公司，我们与在建建筑项目进行沟通，开放测试和应用的场景，这个场景试用的过程当中，花成本、但没有产出，我们愿意接受这样的时间和成本，愿意给被投企业测试时间。测试后，我们还会从项目端、公司端、总公司端生成一个报告给公司，这个报告就是试用的成果，这对公司拓展其他客户时具备非常好的标杆效应。

我们所做的协同，不仅停留在我们和企业之间，还在行业中。比如，在建筑科技领域，我们会组织已经投资的公司进行季度闭门会议，一起探讨行业和痛点。

今年，我们计划做一个装配数字化建筑的试点示范区，将所有建筑科技技术公司都应用在试点当中，提供自己的技术和服务，形成建筑全生命周期的闭环。

徐剑：谢谢，看的出来，保利资本在投后对接管理付出了非常多的心血。有请刘总也谈一谈。

刘璐：我说两个方面，第一、从投后看，我们产品的品类和冯总说的汽车有一点类似，大家电等供应链的稳定非常重要。我们也不会给企业画饼，说投完立刻让他们进我们哪个产品，这是不现实的。但在内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同样的性能、价格的情况下，优先考虑采用生态企业，所谓的生态企业就是我们投的这些企业。

白电这个品类有一个特点，种类更多，而且产品迭代速度快。这就意味这存量虽然很难立马切入，但是下一代产品增量机会多。企业也明白，至少未来的增量和未来新场景下，能够有集团做背书，对于他开发别的场景客户有重大的加分。

第二、从赛道看，产业投资投完成后，投资的老大和产业老大打个招呼就能推进业务，这也很难。因为大集团化运作中，每一个环节都有相应的负责人。所以我们有一个专门的投后团队，他们都是来自于产业不同板块，且工作十年以上的。今天采购或者研发的中高层是当年一起入职、一起打过打仗的兄弟，这时候再配上必要的激励机制，这个事能做的更适，我就分享这两点。

徐剑：谢谢刘总，我们做投后赋能也有这种感觉，在既有产品上做替换是很难的。被投企业的优势是可以容易且紧密的和集团的新开发项目配合，从而在新产品的预研阶段形成优势。

下面有请王总谈一谈赋能。

王光熙：CVC做好赋能的前提是做好VC。我们坚持“帮忙不添乱”的逻辑去管理和赋能。非理性的诉求对企业长远发展是不理性的。另外，我们的投资阶段很宽泛，覆盖了天使、成长和Pre-IPO，一些好的项目，我们会从A轮一直投到上市前。多次加注，有战略耐心，长期的陪伴企业发展。

在战略协同方面，我们有半数的项目与联想产生了生态合作，包括我们很多被投企业进入了联想的供应链。

在过去一段时间内，我们看到一个契机，越来越多的创业公司进入到国产替代的全供应链中，是好的机会，我们会提供非常有价值的合作。

此外，联想集团也在做转型和智慧行业，比如智慧工业、智慧交通、智慧教育等。在这些行业当中我们需要很多细分的解决方案和产品级合作伙伴。

我们一直讲用生态赋能集团的业务，但是我们并不去刻意追求协同达到80%或者90%。我们希望投更长远、更早期、更有创新的东西，如果90%东西与现有业务密切协同了，那说明我们投的不够创新。所以我们维持在30%、40%、50%的协同比例比较健康，更有浪漫情怀。

徐剑：明白，跟我们也一样。如果现在就在我们供应链list上的公司，投资可能性并不高，它不具备前瞻性。最后再请汪总您聊一聊。

汪满祥：我们在投后赋能上偏向于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就投资而言很难做到。投后分两类，一类项目是体系内的项目，与大家不同的是，我们投了不少体系内不错的项目，这些项目主要不是给它订单，而是体制机制上帮助推进股权激励、推进资本运作。

体系外的项目，确实会有订单问题，但我们的角度不太一样。我们在做尽调时就会去看项目和产业的关联，技术、产品等具备竞争力前提下开始导入人员接触。现在看，整个电子信息行业的问题还不仅是订单的问题，我们经常碰到的问题是，项目方问我们，“是否能支持搞定上游供应原材料？”供应链体系里谁为主，也是动态变化的过程。在准入问题上，我们也在不断探索。如果投了，有了这层纽带，肯定对项目有更好的促进和帮助。但所有的前提是企业本身一定要可以，企业的团队要很好。这个过程中，不是简单的投资机会的交换，而是互相促进。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CVC的独特眼光

徐剑：接着汪总的话题，下个话题不请每位嘉宾都发言了。先请汪总发言，中电是央企体系，又涉及军工层面，肯定有很多管理机制或者体制上的特殊之处。整个投资逻辑是什么样？投哪些范围？什么样的领域参与？选择标准是什么？

汪满祥：我们每年都要对投资逻辑复盘，讲两个方面。

第一个、多种田少打猎。这是有原因的，并不是打猎产出率不如种田，核心是我们在电子信息领域投资，不会跳出这个框，我们选择深耕产业。但在深耕过程当中，会选择性的调整细分赛道。比如前几年布局的网络安全，这几年太贵了就放一放。

第二个、一级市场投资要把时间跨度拉长一点。做CVC确实有自身的产业判断优势，不会跟着风口走，跟着走就很被动，要保持产业资本相对理性。比如，我们知道做ToB的企业服务类项目如果估值过高是不太符合企业所在行业业务发展规律的。

最终，CVC未来一定会做并购，所以我们不排斥投资有竞合关系的企业，会把我们基金的广度、触角和集团产业使命做一个很好的连接。

徐剑：汪总提了一个非常好的点，CVC的未来是并购。OK，这个问题同样再挑一两位嘉宾。刘总，您如何选择投资标的？

刘璐：无论赛道大小，一定是投资排名前三或者第一位的企业，或者项目有望在未来几年之内成为行业第一的公司。

徐剑：冯总请您说一说尚颀的投资逻辑。

冯戟：汽车行业有很广的场景，包括工业品、材料端、半导体、新能源。我们第一个逻辑是抓大赛道。首先看行业深度是否足够。另外就是回归基本价值判断，不追热点，我们对估值要求非常严苛。会把价值判断摆在比较重的位置，去看企业自身的成长动因是什么。关注项目自身的爆点，甚至某个细分领域的突破，未来在相对比较中期或者长期时间内有一个好的卡位。

在投资阶段方面，我们偏向中后期，并不是回避早期。这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行业的理解，如果对行业看深了，可以对早期项目下手，同时所投项目成为巨头后，也可以做并购。

徐剑：谢谢，最后时间请两位嘉宾展望一下未来，三年或者五年以后，中国CVC是什么样的状态？想请保利资本和联想创投聊一聊？谢谢。

李文轩：我非常认同汪总提到的CVC未来一定会做并购这个事情，当基金运营五年后，一定会有并购投资的业务拓展，并会从金控的维度切入，我们正在做这样的事情。

我们认为，三年后保利主业会有很大的扩充，而扩充的手段可能是通过CVC来布局的。

未来，CVC将持续在专业赛道深耕，各家CVC都在过去几年当中培养出自己擅长的领域，未来就是在擅长的领域当中不断深耕和延展，把原来在PE阶段的投资逐渐向更早期阶段去投，投早、投小、投精、投专。同时，在后期做更多的并购事情，这是我们看到的机会。

徐剑：谢谢李总。

王光熙：我一直坚信在未来大格局中，CVC一定会成为中国风险投资中三分天下其一的角色。从国家队到企业的CVC和财务性的机构，大家能够形成比较好的格局和配合，最后通过不同的维度、方式来助力一级市场的变革和创新，这可能是未来非常有中国特色的健康机制，我希望至少在未来三五年，随着CVC的成熟，大家慢慢找到自己的定位和打法以及独特的募资模式。

CVC每家店定位和模式会不同，但都要坚持自己的打法和定位，这也是对我们自己的要求。

徐剑：好的，谢谢王总。非常感谢今天的各位嘉宾，今天话题到此结束，这场圆桌也让我们收获很多，期待以后还有机会跟各位坐在一起交流合作，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