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医药投资新思考:精耕细作、以终为始

2022-08-31
来源:融中财经 作者:融中财经
医药行业如何应对政策的调整变化和不确定性的投资风险?面对生物药研发周期长,资本投入大,投资生物药需要做好哪些准备?


2021的中国,在一场熔旧铸新的脉动中,国民整体向心力空前高涨。同时,在世界经济增长低迷,国际经贸摩擦加剧,疫情依然肆虐的严峻形势下实现了8.1%的经济增长,中国经济依然担当世界经济复苏“领跑者”的角色。


2022年8月17-18日,由融中传媒主办,融资中国融中财经融中母基金研究院协办的2022(第八届)中国产业投资峰会隆重召开。


峰会围绕产业投资、芯片半导体、集成电路、企业服务、专精特新、生物医药、高端制造、新消费医疗大健康等领域展开探讨。峰会汇聚众多创投机构、产业资本、政府相关,共同剖析产业纵深,探讨产业投资趋势。稳中求进,守正创新,提出中国产业的变革与发展之道。


现在,生物制品,创新药和改良型新药成为投资热点,生物药和化学创新药成为药改后最热领域,具有明显临床价值成为首选标准,生物技术创新引领药物开发热潮,生物医药基金阶段性投资梯度形成。但也出现了一些新的特点,医药行业如何应对政策的调整变化和不确定性的投资风险?面对生物药研发周期长,资本投入大,投资生物药需要做好哪些准备?生物医药行业如何做到快速落地应用、细分赛道的投资机会和挖掘?资金聚集生物医疗赛道会不会出现泡沫化?如何去挖掘更多的源头创新的项目?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和生物医疗结合的投资机会?如何提高企业的核心技术、以及自主创新能力?


就以上问题,由文周投资管理合伙人朱瀛主持的主题为《产业向“细”,生物医药行业投资需要精耕细作》的生物医药专场主题论坛精彩上演,道远资本联合合伙人陈艾、丹麓资本生物医药合伙人李洁、元生创投合伙人李克纯、盈科资本合伙人施正政、富坤创投管理合伙人田野、达晨财智行业合伙人徐渊平在论坛上分享了各自的观点。


以下为论坛精彩内容实录,由融中财经(ID:thecapital)编辑整理:


朱瀛: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这场生物医药行业投资的专场论坛。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是道远资本的合伙人陈艾总,您是比较资深的产业人士,从BD一直做到生物医药投资。能不能先从产业的角度谈谈投资,比较大的感触是什么?


陈艾:我是做研发、BD再到投资,正好经历了中国生物医药的腾飞,看到这一行很多的变化,包括政策、产业的变化。从国内刚开始的me too型到现在的创新型,越来越多的现象表明中国在整个的创新医药领域开始进入了新台阶,这是非常鼓舞人心的事情。随着整个学术界进一步系统地奠定科学基础,学术水平进一步提高,会伴随着更多更好的创新在中国产生。


陈艾:道远资本专注于医疗行业投资的基金,成立于2015年,目前已经投了80家公司,主要是针对IVD,器械、医药,投资轮次主要集中在中早期,早期,甚至天使轮。我们对创新具有一种执着和追求,在生物医药领域中,比如像神经领域、肠道微生物领域,这些被认为是人类最复杂的系统,我们也进行了创新药开发的投资。


李洁:丹麓资本2018年成立,算是典型VC2.0的基金,专注于生物医药领域的投资。现在大概有5支基金,3支人民币基金,还有一期天使,一期美元基金。我们的投资风格比较鲜明,早期投资为主,基本上都是重仓投资,平均每个项目持股大概20%左右,并且基本上每个项目都会深度赋能,寻求显著的影响力,这是我们投资的风格。


一方面我们希望投的时候去就严格筛选优质标的,同时投后也会进行深度的赋能,因此我们比较注重投资生态圈的建设。丹麓资本百分之六七十投在非药领域,器械服务、数字疗法等,百分之三四十投在了创新药领域。我自己是生物学PHD的背景,我个人在丹麓资本主要聚焦于生物医药的投资,目前主要是能有重大的突破性生物技术,比例基因编辑、IPS、AI、核酸药物;除了投药之外,我也关注生物技术解决脑科学或者衰老相关的问题。


李克纯:元生创投是2013年在苏州成立,主要是投资早期和成长期的项目,目前有9支基金,也有美元基金,深圳、苏州、北京都有天使基金。目前投了170多个项目,有15家上市公司。我们主要投四个赛道,就是创新药、医疗器械、医疗服务、IVD,可能会加医美行业,专注创新科技,创新药物。我本人也是学药的,后来去美国做了多年研发。


施正政:盈科资本是规模比较大的,管理500多亿的PE机构。我们专注三个行业,生物医药、新能源和硬科技。去年生物医药的比重达到50%以上,在医药、疫苗、器械、IVD、CRO、CDMO上都有布局。我们的布局理念是“发现和创造临床价值”,首要考虑药企或者器械企业能否创造临床价值。还有一个理念,就是“布局未来”。从2030年代的人类健康需求倒推现在应该布局什么领域,比如那时候人口老年化会非常严重;超级细菌和超级病毒感染会成为人类生存的重要挑战。从这些研究出发,我们布局了很多疫苗和抗感染企业,包括最近刚在科创版上市的超级抗生素第一股盟科药业,和已经在港股交表的真实生物,它有中国获批的第一个国产口服抗新冠药。从这些理念出发,去布局大量的药企。


我本人也是跨界的,先是学医,然后做科学,做学术,也做过产业,在药企10年,包括美国6年,中国4年,然后再做投资。这些经历使我对整个产业有全面的认识,对现状和未来也有更好的研判。


田野:富坤创投成立于2008年,是一家跨越周期的老牌投资机构。我们关注的领域,一是新一代信息技术,二是智能制造,三是生物医药,目前我们在全国主要的城市都设有的分支机构,各分支机构以当地优势产业为基础,深耕细作。集团旗下共管理12支基金,已投项目近100个,IPO/并购退出的近4成。我是base在成都,生物医药产业是成都的优势产业之一。


徐渊平:达晨财智2000年成立,已经超过22周年,到目前总共投资了近700个项目,上市数量130家,在VC排名是比较靠前的一家机构,在融资中国、清科排名都是不错的。我们的军工、智能制造、生物医疗做的都比较出色,生物医疗在达晨的投资占比是20%-30%之间,截至目前有90多个生物医疗相关的项目。


因为历史原因,达晨投了爱尔眼科,所以围绕医疗服务项目的投资是比较多的,包括口腔眼科、养老、宠物、骨科。同时,创新药也是我们的重要投资板块。创新药是所有的医疗健康里面占医保比重最高的,这个板块说蕴含的机会是非常大的。


我们在医疗器械和诊断方面,投入也比较多。我是生命技术的博士,以前从事分子诊断。在分子、生物技术方面会关注多一些。


朱瀛:文周投资,2020年10月成立,团队成员主要来自于上海医药工业研究院,团队或是在此工作多年,或是在此读书。我个人毕业后,一直工作在医药产业,研究所毕业之后,就进入了艾力斯,科创板上市公司,在艾力斯工作10年左右。文周投资在这两年投了12个项目,目前管理将近10亿的资金规模。


01

医疗创投到了考验真本事的时刻


朱瀛:下面这个论坛继续,想请问陈艾总,对于“创新”这两个字,您是怎么样的理解?对于创新的赛道,您怎么看?


陈艾:创新是大家共同的追求。中国的医药行业可能比欧美要落后多年,如何迈出国门走向世界,就像上世纪90年代的日本如何走向世界一样,中国怎么去利用自己的优势走出来?当然,我们肯定也是从仿制药开始,慢慢过渡到创新,但这作为真正意义上的创新还远远不够。目前中国的优势,比如在转化医学上,因为我们人口基数大,在整个人群数据采样,同时获得组学加上计算机的分析,寻找的创新点有相当大的优势,现在也有一些非常复杂的疾病,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寻找到新的靶点或者新的方向。在过去很多失败的模型里面,通过行为学,多组学加上目前AI的分析,是非常有可能做出真正有意义创新的东西。


除此之外,整个的小核酸领域,RNA赛道下面有很多细分赛道。在细胞治疗,我们已经和国外水平接近,RNA方面,新的细分赛道出来以后,我们也有可能继续保持甚至超过国外。


朱瀛:您刚才列举了几个赛道,这个并不是追赶国外,可能是同步发展。创新的细分领域里,我们经常说临床价值,但是有的领域虽然很创新,但是到临床方面表现并不如预期,有的表现超预期,从投资角度您怎么看。


陈艾:转化医学的重要性就在这,MNC在真正进入临床之前,有一个非常强大的转化医学团队,这个团队就是负责对病人的样品来进行分析,虽然研发项目还没有进入到临床阶段,但是在这个时候尽可能找到适合的临床需求,才有可能把项目推到临床。否则的话,这个地方就是一道坎,盲目的把项目推进到临床阶段具有相当大的风险。即便是找到相对较小的适应症也可以。


朱瀛:中国在某些源头创新上面的差距还很大。在您看来,我们未来几年怎么样更好地去发现,甚至去组合,怎样更好地投出源头创新项目?


陈艾:生物医药领域,在美国的顶级实验室里都会有华人,包括在非常优秀的生物技术公司,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够把许多海归迅速引入回中国创业,这是我们需要努力的方向。我们立足的不是中国的投资,是整个华人的投资,这是我们很有优势的地方。


包括学术界里面,你会看到一个人发非常好的文章,但是如何看到他在这个领域是不是绝对的奠定者,那就要看他在整个领域是否几十年如一日,系统性地去做出贡献,而不是今天这个方向发一篇文章,明天另外一个方向发一篇文章,缺乏系统性研究不具备真正意义的原始创新。我们要系统性地寻找到具有这样能力的中国教授或者杰出的学生,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创新从他们手上诞生。


朱瀛:您早先有投行工作的背景,结合到现在的一级市场的医药投资,有一些什么样的感悟?


李洁:我好久没有做投行了,现在我投的还是非常早期的公司,已经和我七八年前做的投行有比较大的区别。投行那时候做的还是清一色的有利润的上市公司,和现在的策略完全不一样。早期创业公司,基本上都还是从0到1的阶段,要么来自于科学家的原创ID,要么来自于连续成功的创业者。在核心业务上来讲,和那时候最大的不同就是,现在的真正的创业公司很少再做me too的产品了。


这段时间特别是今年以来,做生物医药的投资人都在考虑的问题就是,创新药还能不能投和可不可以投的问题,是不是这个饭碗都快没了?最近看到了这样的现象,创新药仑伐替尼卖几块钱一颗;,而同时我们也看到万泰生物HPV的二价疫苗供不应求,还要排队去打;诺和诺德的司美格鲁肽在药店是卖断货的状态,科兴卖新冠疫苗能够获大几百亿的利润。这给我们的启发是:最终还是考验产品力,有产品力的话一定值得投资。所以核心并不在于生物医药能不能投的问题,而是要做出好的产品,;我们要关注真正的创新能力以及真实的需求,推动社会发展,不是为了创新而创新。


朱瀛:对于细分赛道的选择和投资的逻辑有哪些变化?


李洁:技术每年都在变,现在每半年都会发生变化,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大家都在看mRNA,后来都在看递送系统,今年大家都在看ADC抗体偶联的各种产品,包括抗体偶联核药、激动剂等。风格切换比二级市场还快,二级市场一般还持续一年,一级市场半年就换热度了。


丹麓做生物药投资还是比较聚焦和长线的,在细分领域深耕。比如我们非常关注眼科领域,数字疗法领域,基因编辑等赛道的系统性。除了单项目大比例投资外,在这些选定好的赛道里面,会比其他的赛道投更多的数量上去,数量乘以质量就是我们的做法。


朱瀛:今天的议题也会提到一个词“精耕细作”,结合您刚才说的对于细分赛道的选择更加精细化,对于标的选择也是。您对于这四个字的理解是怎样的?


李洁:还是从投和管的两方面来看,投是最重要的,现在赛道的选择会更加精细。现在有一个现象,我们两三年前做早期投资,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有很多选择。但是今年,就没有像前两年那么好投了,因为大家都来做早期投资。而那么我们的选择是会更靠前一点,有些我们看好的赛道,可能并没有成熟的公司,如果他有一个技术,我们还是会帮他去找合适的团队,有了技术之后落地到产品,我们规划具体的产品怎么设计,什么样的产品才是相对来说比较创新的,竞争力比较高一点的;比较难的地方是国内并没有比较好的biotech管理者群体,缺合规的CEO。


精耕细作另一个方面,丹麓资本非常强调生态圈的建设和投后管理。希望投过一个企业,不仅通过它赚钱,还希望被投资的这些创业者成为我们的的一个顾问伙伴。通过这种方式,能够比较快地建立紧密连接的生态圈,因为我们聚焦,所投范围不散,被投企业之间要么都是上下游,要么是产业链合作的关系,要么技术平台上面有互补,这样,这种方式也能帮助被投企业尽快成长,是精耕细作的操作模式之一。


朱瀛:元生创投李总,你们的投资节奏有没有什么变化?


李克纯:应该说变化不大,去年投了几十个项目,虽然去年资本环境也不好,但是还募了资。长期以来,我们坚持早期和中期投资,现在比较纠结,很多项目都要投,但感觉好的项目上一轮的估值有点贵,有点放缓。节奏放缓对创投来说是好事,可以让企业家放宽心态,以前一个项目多少钱,企业家自己都晕了,没有完全认识到这个价值。社会有一个资本乱象,尤其是去年大家很疯狂,比如大的基金跟投的话,都去投,跟投很多,大类资金百分之二三十都去跟投。让他们冷静一下,这是一个好事。


朱瀛:您投资的企业,上市以后表现的预期是否符合之前投资的预期?退出的节点能够比较好地把控吗?


李克纯:因为我们坚持早期投资,投的成本便宜,上市基本都赚,我们投开拓药业1-2个亿投,后来到300多亿。坦率讲,投早期不是那么容易。光看贼吃肉,没看贼挨打。早期投资很挑战,能够做早期是很多年的积累。

现在有些坏的现象,以前CDM赚疯了,10多块钱买的股票后来涨到500多块钱。好多制药企业,自己有产能,后来干脆自己做CDM,但是制药企业本身是做产品的,会把产品做很深,但CDM是做平台,是完全两个不同的领域。不要看别人赚钱你就去赚,这个逻辑是不对的。个人吃个人的饭。


朱瀛:不管是产业圈还是投资圈,都得做自己能力圈的事情,自己擅长的事情。您能不能给大家分享一下近期投的一些比较看好项目?


李克纯:我开始讲之前,希望和大家分享一些干货。我认为每个赛道都有机会,我们投了几个项目,几个方向都比较有意思。一是合成生物学,这个项目有着很牛的团队,现在做得很好,工业和市场做得都不错。之前发展比较平缓,现在开始爆发了。核医学,核检测,核药方面,我们也做了布局,发展非常快,完全超出我们的想象。


另外,基因治疗。大家很早关注的基因治疗做心衰,基因治疗治罕见病。作为投资人,要看到别人看不到或者看不懂的机会,确实很挑战,要靠自己的经验去做,做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困难,缺钱,缺团队运营,要花很多精力,但是这个精力是值得的。医药投资有很多机会,只要去发掘,坚持自己该坚持的东西。


朱瀛:很好地诠释了关健词,精耕细作,其实在赛道里并不是说哪个赛道是绝对不能投,各个赛道里都有值得发掘的东西,但不一定说大家都能够挖到这样的金子。


朱瀛:请盈科的施总分享一下对精耕细作的理解。


施正政:一个基本的精耕细作就是,能力聚焦,与时俱进的分析能力。把握现在,要看历史发展,要明白现在为什么这样。中国健康产业发展到现在有规可循,要用国际化的眼光,用历史的眼光,就会感觉到它在向正规化、国际化发展。盈科资本是研究型的投资机构,不仅仅是研究分子生物学、合成生物学等专业,研究时事是非常首要的。需要不停地开半年会、季度会、月度会来跟进,针对时事变化,甚至当天晚上就要研究。


中国产业发展其实是综合的结构性、系统性的发展,是所谓的“产学研医政金”全链条发展。我认为最后才是“金”。“产学研”大家都认可,“医”要加进去,要充分利用医院和临床医生的资源。更重要的是,要好好研究“政”的问题。


所有的医药企业,都要被“三个婆婆”管,是指“药监局”,“医保局”和“证监局”。第一是药监局,医药产品是一种特殊商品,要拿“证”才能销售,最近五年药监政策的变化非常大,但是它的趋势就是正规化和国际接轨,是有规可循的。下一步,药的销售需要找“医保局”,目前医保局几乎是唯一的支付端。不是企业方定价,而是医保局定价。“灵魂砍价”,企业方非常难受,很多项目不能覆盖研发成本。最后,企业要上市走资本化道路,要听证监局的。


投资看赛道,投资人是赛道上加油站的服务员,要用这个心态去做投资。有时候车多油少,排队问你要钱,有时候相反,钱多项目少,要开后门才能要到一点额度。这是市场周期现象,不要觉得投资人是上帝的角色。要做研究型机构,把前面“产学研医政”研究对,才能够用好“金”,投好项目,才会有回报。


02

投资要看退出,退出要多元化


朱瀛:刚才施总的分享比较全面,很多机构投资在投资的时候可能根本就没有想到他所投的技术、产品哪天出来,什么时候拿到证,什么时候进行商业化等问题,当时只是觉得这个技术不错,团队看上去不错,就投了,所以这给大家一个启示,整个产业链的问题要考虑得更全面一点。作为投资机构,核心还是做好金融服务的角色。


从您国际化人才的背景来说,下一个阶段怎么做,才能够实现更好的投资回报?


施正政:这个问题还是很及时的。产品的研发和商业化之间本来有很顺利的过渡,资本支持研发,企业上市后资本成功退出,企业继续发展。现在发现这条路走到今天走不下去了,创业人最苦恼的就是现在的生存问题,靠一轮一轮融资“续命”,前面融得很好,到了C轮融不下去也会有生存危机。那么VC应该支持企业到什么地步呢?我认为支持它到二期临床就可以了,不应该支持到三期临床。三期临床靠VC支持的话,每一个产品做下来,募资累计需要10几亿,市值可能已经高达四五十亿了。以后VC就支持到二期临床,后面要靠别人的钱,比如MNC,做三期临床,或者公司被并购。以后会出现这样的结构性变革,并不是90%选择上市,自己做三期临床和商业化。


我提倡,投资要看退出,退出要多元化。多元化退出机制:一是资本化上市,二是商业化盈利,三是并购。今后2.0或者新一代的生物医药投资,投资第一天就开始就要思考退出机制,就要想做到临床二期有没有人接盘。就要谨慎立项,做全球会买单的项目,就要认认真真做数据。二期做完以后一定要被买走,不然的话,就说明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市场问题、数据问题。我们现在把项目分成早期、中期、晚期,以为早期项目要N多年才能退出,以后不应该这样,投了早期项目,陪伴成长两三年,也就能退出了,我推测,以后会变成多元化的退出机制。


朱瀛:不管产业里的企业也好,还是机构投资也好,未来都会做一个更好的优化,大家更好的协作,才能促进产业的发展。下面是富坤创投的田野总,最近半年到一年,你对生物医药投资的个人思考或者关注最多的问题是什么?


田野:我们对整个生物医药这几年的变化体会很深,但不管是生物医药行业或者其他的行业的投资,什么样的项目值得我们投,什么样的条件会成为我们的投资前提,整个投资逻辑是没有变的。


我们富坤集团在2020年召开了一个医药投资策略会,探讨了生物医药的投资周期。小周期的窗口期究竟有多长?集团内部给了一个初步的判断是两年,但是目前感觉在疫情和各种外来因素的多重因素影响下,这个小周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短一些。


近几年,我们也看到了在诸多因素影响下,出现了一些怪象。比如我们看到了产品的重复性开发,临床的无序竞争,之前大家经常提的“科学家不够用了”,还有企业估值“原地三级跳”等等。这是由目前各种客观因素造成的,但是长远来看的话,目前生物医药面临的处境是阶段性的产物。不变的是作为投资机构,我们始终在思考投资价值。当然在这几年的投资过程中我们也做了一些小的调整,尤其是现在看医疗企业的话,对于创始人的要求比最开始的时候要更高。因为单纯的科学家出来创业,确实有一些能力的局限性。所以,从我们自己角度,会对他提出更高的要求,这也是我们对未来项目投资成功率的保障。


第二点,生物医药行业剧烈变化下,生物医药产业究竟怎么走?这几年资本大量的涌入,带来一些企业的估值高涨,对投资机构来说,这是相对比较痛苦的过程。在这个小周期里面,如果机构没有提前做预判,处在高点介入的话,现在看来是比较痛苦的。


现阶段经历的资本冷静期,其实对大家来讲是比较大的考验。一是对投资机构的考验,我们机构自己怎么渡过?目前大多是冷静下来放缓节奏,看了很多项目,但是出手的概率比以前要低。二是对企业来讲更是比较大的考验,企业究竟能不能扛过这个小周期,这对企业和企业家来说都是比较现实的问题。融资能力所带来的后续一系列变化,会导致整个企业前进的方向及进展受到比较大限制,包括临床进展,产品管线拓展等等。


但是,我们觉得总体来看的话,生物医药的大周期没有变,目前的小周期是局部的一个必经的阶段性调整。只是说什么时候会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再重新获得一个迅速增长,这一点拭目以待,应该比较快了。


朱瀛:请达晨财智的徐总,跟我们分享一下,生物医药投资的大逻辑有没有变化以及您所覆盖的几个赛道。


徐渊平:下面的宏观内容,是我们投资思考的一些点。


第一,中国处于经济下行周期,人口达峰,从今年开始中国人口已经到顶了。老年化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第二,中美关系进入更为激烈的竞争、对抗关系阶段。中国的上市数量可能有五千多家,美国的上市数量没有中国多,中国排队辅导的还有4千多家,这个数量是非常高的。所以,大家会感知到,企业上市没有成交量,卖不出去。美国也是从上市数量到顶开始回落,现在就是三五千家的数量,不可能永远都有无数多的上市公司。


第三,科创板第5套上市标准以及港股18A在初期导致的一波未盈利企业无差别热点,这一波风口已经完全过去,以后要进一步精挑细选有硬核的优秀企业。


第四,医保控费对于医疗行业非常重要。医保控费支付问题不解决,整个医疗赛道尤其是需要靠医保来解决的赛道,会长期受影响,蓬勃发展有困难。支付问题的解决需要重视起来。


回过头来说,我可能要泼泼冷水。基于刚才说的一些观点,尤其在中美对抗的情况下,我认为医疗健康中底层硬科技的进口替代,可能会成为将来中国需求最大的一点,投资应该选择底层创新能力比较强的方向。


创新药这块,市场是最大的,但中国同一个赛道、同一个风向的创业企业非常多。最后谁能够跑出来?谁会变成一个被并购的标的?总的逻辑,至少这个企业要有被并购的价值,如果这个企业不存在这个价值,肯定会死掉。美国现在大部分的企业都是有被并购的价值,刚才说上市数量达顶,将来要思考的更多的就是能不能被并购。我估计将来很多的投资标的退出,核心是并购,不是IPO退出。


朱瀛:在场的资深投资人不约而同都点到所谓的精耕细作的“精”字,这也是未来投资行业去生存发展的关键字之一。另外,投资总归要退出,给LP回报。随着大小企业间合作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交叉深度合作会出现,投资和产业会加深协作,对投资机构来讲,各种退出渠道也会丰富起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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