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TOY叫板泡泡玛特,叶国富能行吗?

2025-06-06
来源:融中财经
名创优品的生死赌局

潮玩赛道千亿红利当前,名创优品以资本为杠杆撬动新增长极,一场关于IP、估值与零售生态的博弈悄然展开。

据彭博社报道,名创优品寻求聘请摩根大通和瑞银集团,为旗下潮玩品牌TOP TOY安排香港IPO,融资目标约3亿美元,并在上市前吸引主权财富基金等“重量级资金”入局。

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大动作,不仅让人回想起几个月前那场轰动市场的收购战:名创优品创始人叶国富以62.7亿元拿下永辉超市控股权后,曾豪言“大家看不懂就对了”。当时名创优品股价一度下挫25%,而永辉却暴涨10%。

如今,仅半年过去,叶国富再出奇兵——将亲手孵化的潮玩品牌TOP TOY推向资本舞台,剑指独立IPO。资本市场迅速给出反应:TOP TOY上市传闻发酵当天,名创优品港股一度大涨8%,美股也应声上涨5%。而6月4日最新消息一出,港股直线拉升涨幅一度超过6%,美股也上涨4.61%。

看似“分拆融资”,实则“重构估值”。叶国富又一次,用市场听不懂的方式下注下一盘大棋。

回溯2020年12月18日,TOP TOY首家门店于广州正佳广场开业,距泡泡玛特港交所敲钟仅七日。叶国富与品牌创始人孙元文站在漫威二创产品货架前,宣布以“平台模式重新定义潮玩”——这恰与泡泡玛特的IP闭环生态形成鲜明对比。

无论如何,TOP TOY的分拆IPO已经按下加速键,一场关于“渠道商能否逆袭IP之王”的战争正式打响。

潮玩新贵崛起,TOP TOY四年冲刺IPO

TOP TOY的这场冲刺,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弯道加速”。

从2020年12月那家带着漫威盲盒开业的首店开始,TOP TOY就注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潮玩品牌。它更像是一场零售体系对IP逻辑的反向挑战。

在泡泡玛特用IP筑高护城河时,叶国富选择从供应链与渠道效率入手,用“爆款+快反+多SKU”的快消逻辑重新搭建潮玩的零售骨架。事实证明,这种打法至少在规模和盈利效率上跑通了。

截至2024年底,TOP TOY全国门店总数276家,其中合伙人门店占比依然维持在八成以上,全年净增门店128家,延续高增长态势。财务数据同样表现亮眼:全年营收9.8亿元,同比增长约45%,保持连续六个季度盈利,全年净利润实现翻倍式增长,显著跑赢名创优品全年22.8%的整体营收增速。它不仅是名创体系内成长最快的业务单元,也逐渐成长为可以独立讲故事的估值引擎。

更重要的是,TOP TOY并未困于“泡泡玛特的影子”之中。相比之下,它绕开了高度依赖自有IP开发的重模式,以高性价比和可控品类打造出独特的“端盒经济”——即整套购买、稳定收益的低门槛收藏路径。在“盲盒经济”日渐受监管与情绪反噬之时,这种确定性消费逻辑反倒显得稀缺而务实。

而真正让市场刮目相看的,是其海外首秀。2024年10月,TOP TOY曼谷首店开业,不仅在8小时内实现百万级销售额,也借此踩下“出海”的油门。对比泡泡玛特2024年三季度高达440%的海外营收增速,TOP TOY显然也找到了自己的东南亚跳板。借助名创优品在全球2936家门店铺设的零售网络,它得以用极低试错成本撬动新兴消费市场,迅速验证模式复制能力。

产品端则展现了不同于泡泡玛特“IP至上”的另一条可能路径。以“长安夜行记”等本土文化IP积木系列为代表,TOP TOY从国产积木突围,打出了“文化+价格”的差异化牌。在乐高动辄三四倍价格的空档期,本土品牌借助题材优势和价格锚点,成功切入年轻用户与家庭用户双重客群——这既是文化认同的出口,也是商业规模化的钥匙。

四年之内完成从0到IPO的路径,TOP TOY几乎以“潮玩界拼多多”的姿态杀出重围。但真正的问题是:叶国富能否用TOP TOY撑起一个估值新故事?能否让零售逻辑撬动内容护城河?能否从泡泡玛特的路径中,杀出一条资本与渠道更精细协作的“中国潮玩2.0”?

这场以潮玩为名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IP依赖症,潮玩新贵的阿喀琉斯之踵

走进任何一家TOP TOY门店,你会发现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堆满了迪士尼、三丽鸥、宝可梦……这些耳熟能详的大IP,撑起了它的门面,也暴露出一个绕不开的软肋:自有IP寥寥无几。

Twinkle、Tammy、Yoyo……虽然TOP TOY也在尝试孵化原创角色,但在一片外来IP的包围下,显得势单力薄。这一点,与泡泡玛特形成了鲜明对照——后者靠Molly、Labubu等自有角色完成从潮玩品牌到IP帝国的飞跃,甚至让Labubu变成泰国的文化输出工具。

TOP TOY目前的打法是“借势起飞”,与全球IP合作的确能加快出圈速度,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利润结构受限、品牌辨识度不清晰、话语权掌握在别人手里。相比之下,打造自有IP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造梦者”——既能避免授权费用,又能建立独一无二的粉丝壁垒。

而TOP TOY的IP依赖,并不是个例,而是一种行业病。

比如2025年初上市的“下一个泡泡玛特”布鲁可,有63.5%的营收来自奥特曼一个IP。当招股书披露奥特曼授权将在2026年到期时,市场立刻反应过敏,估值迅速打折——这正是“把命运交给别人”的代价。

“优质IP正在变得稀缺,也越来越贵。”清华大学爆点战略营销顾问孙巍直言,“真正想在潮玩市场走得远,必须具备原创IP的自驱能力,否则只能当别人的嫁衣。”

TOP TOY品牌创始人孙元文说,泡泡玛特像IOS闭环系统,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我们更像安卓搭建一个平台,容纳别人的产品、IP。但泡泡玛特的巨大成功已经凸显了“闭环系统”的巨大价值。虽然孙元文一直讲“其实真的没有把谁当竞争对手”,但同行的成功已经让他们到了不得不做出改变的时刻。

TOP TOY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已签下三丽鸥东南亚独家授权,并持续孵化“空想造物”“SUPER BOY”等原创线,但这些角色的市场热度与用户粘性仍未成型——孵化一个IP,远不是设计几个形象那么简单,而是内容、文化、社群三位一体的综合工程,且周期可能长达数年。关键问题仍在路上:TOP TOY的Labubu,会不会正在酝酿中?

除了IP困境,TOP TOY还面临另一道隐形门槛:品牌定位模糊。

其门店更像是“潮玩集合店”——不仅卖自家产品,还卖卡游、布鲁可、FunnyFox等第三方品牌。这样的品类宽度能提高动销率,但代价是稀释了“TOP TOY=潮玩品牌”的市场认知。相比之下,泡泡玛特的门店货架几乎100%专属于自家IP,这种高度专注带来的品牌力不可小觑。

集合店模式不是不可以走,但前提是:你能不能做成“潮玩界的无印良品”?你有没有统一的美学调性、运营逻辑和品牌故事?目前TOP TOY尚未跑通这套体系,更多还是在靠供应链效率和选品覆盖打仗。

“资本市场给品牌的估值,远高于给渠道的。”零售投资人白宇一句话就点破了本质。

叶国富的资本棋局,分拆背后的三重谋略

分拆TOP TOY上市绝非孤立之举,而是叶国富构建“零售帝国”的关键落子。纵观其近期资本运作,一条清晰的战略主线浮出水面。

估值重构是第一驱动力。当下资本市场对潮玩和传统零售的估值逻辑天差地别:泡泡玛特市值高达1567亿港元,而门店数十倍于它的名创优品市值仅508亿港元。原因何在?

关键在于,名创是“卖货的”,泡泡玛特是“卖梦的”。在一级市场的投资者眼里,有IP的品牌能无限想象,没有IP的零售只能靠命。

叶国富当然知道估值密码。泡泡玛特自有IP占收入81%,毛利超60%;名创优品毛利不到40%,IP营收占比几乎可以忽略。市场给谁高估值,一目了然。TOP TOY的拆分,是一次重新排兵布阵,把“被看扁的渠道商”打造成“会讲故事的IP玩家”。

别忘了,潮玩是当前少有的还能讲“年轻人趋势消费”的赛道。弗若斯特沙利文的预测里,中国潮玩市场将在2026年突破1100亿元,年复合增长超24%。

更关键的是,10-40岁这个人群,买的是产品,追的是情绪价值,是认同感,是身份符号。叶国富当然要用TOP TOY去蹭这波情绪红利,把名创估值逻辑从“低价快消”打造成“内容经济”+“兴趣消费”。

名创优品显然想抓住这股增长浪潮。Top Toy 在其国际网站上表示,公司希望成为“全球最大、最全面的收藏玩具梦工厂”,目标消费者是 10 至 40 岁的年龄段。

分拆后TOP TOY可独立享受潮玩板块的高估值溢价,为母公司释放价值。“如果市场好,发行一股的价格是100元;市场不好可能只有10元。现在正是潮玩估值高点。”品牌战略专家陈晶晶点破时机选择。

生态协同则是更深层布局。从收购永辉超市夯实供应链,到分拆闪电仓业务卡位即时零售,再到TOP TOY主攻兴趣消费,叶国富正打造覆盖全场景的零售矩阵。各业务既能共享全球供应链与数字化中台,又能独立融资发展,形成“品牌舰队”效应。

过去十年,名创优品以极致性价比和高频上新在全球新零售赛道中快速扩张,成功建立起品牌认知。而在第二个十年,创始人叶国富已多次公开强调:“未来品牌的核心是内容,零售必须往IP和文化走。”

TOP TOY正是这一转型路径的排头兵。它不仅布局原创IP“空想造物”“SUPER BOY”,还联动《斗罗大陆》《新世纪福音战士》等顶流文化内容,同时通过与迪士尼、三丽鸥、POP MART等建立合作,为品牌注入跨界势能。

资源解套则是现实考量,没人能忽视现实的残酷。2024年名创优品砸62.7亿拿下永辉超市控股权,账面现金立马缩水47亿。而TOP TOY正进入海外扩张期:曼谷开店火爆,马来西亚箭在弦上,资金缺口越来越大。

不拆分,就得从自己兜里掏;拆分,就能引进新资本、独立融资,轻装上阵。从这个角度看,TOP TOY的IPO,既是一次价值释放,也是一次现金回血。叶国富赌对了,TOP TOY的高估值能让资本回头,赌输了,也至少为名创优品续上了流动性。

说到底,这不是简单的“子品牌独立上市”,而是一场关于流量、估值与战略控制的多线博弈。这一次,叶国富不再满足做“高性价比”的名创优品老板,他要做的是下一代零售帝国的“造梦者”。

刀尖之舞,中国潮玩2.0时代新型实验

TOP TOY的分拆,不只是一次财务操作,而是一场关于零售未来路径的深度试验。

它是名创优品在“内容化零售”上的一次豪赌——赌盲盒之外,还有文化驱动的刚需;赌渠道不再是附庸,而能变身内容制造商;更赌一家公司能同时掌控规模效率与品牌溢价的双重力量。

但潮玩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品类,它既考验短线爆款的制造力,也考验长期IP的养成能力。泡泡玛特用了十年打造一个Molly,TOP TOY能否在时间更短、竞争更激烈的今天,跑出第二条曲线?

市场的疑问尚未消散,资本的信心正在下注。对叶国富而言,这一局的筹码远不止一个子品牌,更关乎他是否能带领名创优品,从一个零售通路商跃升为“文化消费生态系统”的构建者。

潮玩只是突破口,真正的变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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