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早些时候，Rippling与Deel在诉讼中互相指控对方进行商业间谍活动，眼下，这两家人力资源软件初创公司之间的激烈竞争又延伸到了私募市场。
当地时间10月16日，Deel宣布获得Ribbit Capital、Coatue和安德森·霍洛维茨（Andreessen Horowitz）参投的3亿美元融资。这笔融资使公司估值升至173亿美元，自2022年以来首次超过Rippling。此次交易还使Deel联合创始人亚历克斯·布阿齐兹和王硕（Shuo Wang）的财富各自增加约5亿美元。不过，更有资本炫耀丰厚身家的还是Rippling联合创始人帕克·康拉德（Parker Conrad），他持有自家公司更大比例的股份，《福布斯》估算其财富仍比两位Deel创始人高出逾10亿美元。
Deel的首席执行官布阿齐兹表示，这笔融资与两家公司之间的竞争或诉讼成本无关。
尽管Deel仍在与Rippling进行诉讼，但“我们根本没有考虑（Rippling）。”Ribbit和Coatue（后者也是Rippling的投资方）几周前联系Deel洽谈融资，随后双方很快完成了交易。他表示，Deel预计2025年的利润将在1.7亿至2亿美元之间，计划将新资金用于进行更多收购、扩展内部薪酬管理体系和银行软件，以及投资AI。熟悉该公司的知情人士向《福布斯》透露，Deel目前的银行现金储备约为8亿美元。
“我们本有可能获得更高估值，”布阿齐兹坦言，“有三家实力雄厚的投资方，给出的定价也不错……而且以我们的盈利状况，在收购方面能有更大操作空间。再说，新增资金从来都不是坏事，对吧？”
布阿齐兹和Deel的首席营收官王硕在麻省理工学院（MIT）求学时相识，后来共同创立了这家公司。目前二人持有公司约12%的股份，身家估计各为20亿美元。而今年3月，Deel通过二级股票交易确定估值为126亿美元，当时两人的身家约为15亿美元。
另一边，Rippling首席执行官康拉德凭借所持约20%的Rippling股份，身家估计为34亿美元。他于2016年共同创立了Rippling，在此之前曾联合创办另一家人力资源软件公司Zenefits，但该公司因涉无资质销售保险产品遭调查，康拉德被迫辞职。Rippling在今年5月完成最新一轮融资，募集4.5亿美元，公司估值从一年前的135亿升至168亿美元。此次交易估计使康拉德的财富增加了6亿美元。
Rippling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帕克·康拉德。图片来源：BETTY LAURA ZAPATA/BLOOMBERG
此次融资还使Rippling的联合创始人、前首席技术官普拉桑纳·桑卡尔（Prasanna Sankar）的身家增加约2亿美元，达到15亿美元。桑卡尔此前曾在康拉德麾下担任Zenefits工程总监，《福布斯》估计，他离开Rippling后仍持有公司约9%股份。桑卡尔于2020年离开公司，并于2023年推出了他所谓面向加密用户的去中心化社交网络0xPPL。桑卡尔最近正在与妻子进行离婚诉讼，他向《福布斯》表示，多年来已逐步减持Rippling股份，目前不再持有该公司股份。但另一位了解公司情况的消息人士称，这些股份只是被转入了与桑卡尔相关的信托基金中。
Deel上一次估值超过Rippling是在2022年5月，当时公司估值较2021年10月的55亿美元增长逾一倍，至120亿美元。而Rippling在2022年5月的估值为113亿美元，到2024年4月升至135亿美元。
从财务表现上看，Deel似乎更胜一筹，尽管其估值尚未完全反映这一点。Deel收入更高，超过10亿美元，且已实现盈利。而Rippling收入估计为5.7亿美元，《福布斯》估计其仍在亏损。今年5月，Rippling首席执行官康拉德在接受CNBC采访时表示，公司仍在追求增长，并未执着于近期实现盈利或上市。
布阿齐兹则表示，首次公开募股（IPO）仍在计划之中，但不排除在那之前再次进行私募融资的可能。事实上，Deel最近这一轮融资可能还有后续动作——公司已批准发行6.5亿美元股份，而据布阿齐兹所述，目前筹得的3亿美元仅是首批交割的资金。
两家公司近期的融资虽然让创始团队的财富大幅增长，但如果双方的诉讼持续下去，其中相当一部分现金可能将用于支付高昂的法律费用——数家美国最顶级、最昂贵的律师事务所都参与到这场诉讼中。Deel与Rippling之间的争斗已持续多年：两家公司在博客上互相指责，还在Reddit论坛上贬低对方，以此争夺客户。今年3月，矛盾彻底爆发，Rippling起诉Deel，一个月后，Deel反诉Rippling。
Rippling在诉状中指控：“Deel培养了一名间谍，系统性地窃取我司最敏感的商业信息与商业机密”，并在此过程中违反了《反诈骗及腐败组织法》（RICO）。Rippling发言人鲍比·威索恩（Bobby Whithorne）向《福布斯》表示：“亚历克斯多次亲自指示并接收被盗文件，每天多次下载我们的客户名单、产品路线图和其他商业机密。那名受雇的间谍若有一天未回复，亚历克斯就会在WhatsApp上催促他继续提供信息。这几乎成了一种病态的执念，最终导致盗窃犯罪。”
而Deel在其起诉书中称，公司“将不再容忍Rippling的非法、反竞争及诽谤性的行为”，并指控Rippling违反《欺骗性贸易行为法》 (Deceptive Trade Practices Act）。Deel指控Rippling涉嫌诽谤与商业诋毁，部分行为包括“安插间谍非法访问Deel系统并窃取数据，以制造仿冒竞品”。这两起案件均属民事诉讼，主要涉及潜在的经济赔偿。例如，Deel称因错失商业机会而蒙受“数亿美元”损失。目前尚无任何刑事指控，但司法部（DOJ）仍可能介入调查。Rippling的发言人威索恩表示，Deel的诉状存在“虚假指控”，而布阿齐兹则称针对Deel的诉讼“毫无意义”。
法律纷争仍在进行中，双方都在各自网站上持续更新诉讼进展。
在“Deel诉Rippling”一案中，Deel最近主张美国昆鹰律师事务所（Quinn Emanuel）及其知名律师亚历克斯·斯皮罗（Alex Spiro）不应代表Rippling出庭，因为Deel曾在2023年咨询过该律所，并在当时考虑对Rippling提起另一宗诉讼时向其提供过专有信息。而在“Rippling诉Deel”一案中，预计12月举行的听证会将审理针对Rippling初始起诉书提出的早期异议。
“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一位Deel的早期投资者表示。他认为此次融资是公司在上市前释放“正确信号”的一种方式。“Deel和Rippling是针锋相对的对手。外界很难看清两家公司背后真正在发生什么。”
布阿齐兹同样表示自己并不担心，但他称无法就诉讼细节发表评论。“我们会在市场上获胜，也会在法庭上获胜。”
无论鹿死谁手，在如今风险投资主要聚焦AI初创公司的时代，Rippling和Deel的最新融资都表明，人力资源软件领域依然极具吸引力——即便部分收益最终会被律师分走。